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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寫出很多我讀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一書後的感悟, 就引用方便自己看囉!


米蘭昆德拉的輕與重, 人一生皆在承受...


 


 




2012/01/30 23:59






     某天與朋友聚會,服務生不小心將咖啡灑出杯盤,朋友的先生忽然起身,從身後的櫃子裡抽出面紙,再仔細的擦拭灑出咖啡的杯子,從杯緣輕輕擦去痕漬,那溫柔的力道,彷彿在他手裡的是他心愛的女人,之後,他們直接將外遇問題移到檯面上談,談這段感情是他一輩子的最愛,談他已經五十歲,這輩子為家人付出的應該夠了,如果不能成全,他們會選擇殉情。我們從譁然至啞然,面面相覷後不免為朋友的情何以堪叫屈。只是我們畢竟不是當事人,恐怕無法任意用『自私或殘忍』將這個男人定罪。


 


忽然想起,【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裡的托馬斯,生命中熟輕熟重,不會因為他面對的是一個人還是物品,而是他在乎的心。如果托馬斯生命中沒有他說的「Es muss sein! 非如此不可」,他的人生將不會因為偶然遇見特麗沙而全盤改變,這些偶然將他帶進一個牢籠,讓他無法脫逃。是的,無法脫逃,我想起朋友的先生在婚姻中無法承受的責任,選擇叛逃的心或許找到自由,卻從自由的夾縫中再次跳入另一個深淵,只因為等在那深淵裡的人更需要他,那深淵裡的感情對他有著Es muss sein! 非如此不可」的意義。


 


幾個月過去,他終於離婚,與那位Es muss sein! 非如此不可」展開人生第二春,我忽然想,他遠離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嗎?那這位非如此不可的人,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嗎?會不會又是一場生命的「永劫回歸」?亦或我們只會看見無法承受的重,熟不知生命中的輕重其實沒有分別。


 


    我想,「輕與重」應該是相似詞,是透過比較後必須選擇的產物,對書本中的托馬斯、特麗沙是如此,對弗蘭茨、薩賓娜更是如此。在他們身上,都有一位隱藏的人,終生受其影響,人生的悲劇於是代代相傳。每個人的童年,不都是如此承受並依此成長,直到他繼續複製生命中的第二代、第三代﹒﹒﹒。由此驗證,輕與重,其實沒有太大分別。不過,當我們願意靜下來思考生命的輕重,是否代表我們已擁有自省的能力了呢?


 


    那麼,就先來談談為何我選擇這本書,當做我2012年閱讀書單的首本。20年前,這本書拍成電影《布拉格的春天》,托馬斯與特麗沙便從此在我腦海記憶中存檔,當然,我不曾找書來讀,因為我始終記得特麗沙那裝滿悲傷的眼神,那時的我不適合太多悲劇填補人生。直到前年,兔也寫了這本書讀後,讓我有了閱讀的心,但依然在讀了太多悲傷的文字後,特麗沙的眼神又被我封存起來。只是它仍舊存在,這代表我已將它放在心裡,沒寫,那麼心中也因此放入一份「重」,而我不希望它成為一個不能承受之輕。呵!這樣的註解是寫給自己的,不是解釋,而是想告訴自己,我與它的緣份,在20年前就寫下了。


 




內容簡介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以『布拉格之春』蘇聯軍隊進佔、捷克知識分子大量逃亡歐洲海外為背景,一男兩女交纏的愛情故事帶出了對政治、文化、人類生命的省思與嘲諷。


  比起昆德拉的其他小說,《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更像是一部愛情小說。特麗莎嫉妒著。她的嫉妒在白晝馴服,在夜裡甦醒,偽裝成夢境其實卻是死亡的詩篇。


  漫漫長路上,這個年輕女子有她的丈夫托馬斯為伴。托馬斯一半是風流的唐璜,一半是深情的崔斯坦,對特麗莎的愛和壓抑不住的放蕩撕扯著他。


  薩賓娜是托馬斯的情人,她的命運將小說的脈絡延伸至整個世界。她聰明,她厭惡多愁善感,她離開她的日內瓦情人弗蘭茨,追尋她的自由,從歐洲到美國,目的地卻只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究竟,什麼樣的特質最符合人類境況(condition humaine)?是『重』,還是『輕』?嚴肅要到何處才會讓位給輕浮?輕浮又要到何處才會讓位給嚴肅?昆德拉以悖論的手法透過小說提出了這些問題。


  這部小說從幾個簡單的主題出發,但卻在結合了故事、夢境、反思、散文、詩歌、新近和古老歷史的變奏遊戲裡,不斷地以音樂的色調變化豐富著這部小說。在昆德拉的作品裡,沈重與輕盈或許從來不曾這樣結合過。死亡在這裡有個雙重面貌︰夢一般的甜美憂傷與殘酷的黑色鬧劇。


☆☆☆☆☆☆☆☆☆☆



    這本故事帶著幾分似懂非懂的哲理,太多不是建立在真愛中的情欲讓我反感,只是身邊的人似乎都依循走過。


兩個男人,兩個女人,各自寫下生命中無法掙脫的力量,是的,我用力量來比喻,因為力量是無形的,你看不見卻永遠感受得到,只要有兩條線彼此連結,只要這兩條連結的線一拉扯,力量便無所不在,而我們生命中不都被這許許多多無形有形的線綁住嗎?托馬斯遇見像躺在搖籃裡順著河流飄來的小孩-特麗沙,弗蘭茨愛上帶著祖國苦痛悲劇而美麗的薩賓娜,用自以為對的方式愛著他並因此拋棄家庭,如果說,托馬斯對薩賓娜的愛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那麼,特麗沙與弗蘭茨就是那股拉扯的力量,這力量形成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無法承受者便選擇逃離,但逃離後呢?生命沒有任何力量可承受,那麼人生不就只剩下『空無』嗎?因此,我反而喜愛不能承受的重,因為施力的手在我身上,付出或放手,由我決定,輕重當然也由自己主導,我的生命不能容許我逃避,當然也無法忍受『空無』。


   『空無』,薩賓娜與弗蘭茨走在紐約街道,各自為紐約的醜或美給予不同註解:


薩賓娜:「醜到極點反而變成另一種美」。紐約的美,非刻意的美,「一些原本很醜陋的形式,沒有任何計畫,碰巧湊在一個幾乎不可能鄰近地帶,就這樣突然綻放出魔法般的詩意」,這樣的解釋原本是美的,但若背後有著悲傷的情緒,那會不會薩賓娜只是為了成就自己的虛幻而言呢?


    薩賓娜深愛的「非刻意的美」,是一種錯誤的美,「在美從世界上完全消失之前,它還會存在片刻,但它是因為錯誤而存在,這種錯誤的美,是美的歷史的最後一個階段。」



 


但我的邏輯裡,錯誤的美,也可以是角度的看法,沒有對錯,認同與否才會造成了看法分歧。錯誤如果不會造成傷害,那麼人生何妨參雜一些美麗的錯誤呢?就如我們曾開車前往一個似熟悉卻陌生的地方,因為記憶不肯放棄而覺得自己應該還記得年少那年曾走過的路,但卻忘了太多的歲月累積與覆蓋後,變化早已取代原始記憶了,於是一個美麗的決定卻因為錯誤的記憶,兩人迷失在陌生的風景裡,起初的責怪淹沒最初的期待,口水戰爭成了雙輸的結局,但這場錯誤其實沒造成太大傷害,畢竟兩人之間連結的感情線仍牢固,於是雙方冷靜過後,反而從錯誤的風景中看見另一個美麗畫面,那是一個無人的沙灘,原來我們闖入私人園地,這場美麗的錯誤終於取代我原始的記憶。


 


    談到薩賓娜,我想再寫寫有關她的人生,她不迷失,知道該在哪裡投入或出走,喜愛錯誤的美麗,卻明哲保身。但我無法認同的便是,錯誤不該是傷害的理由,就算美麗本身沒有錯。薩賓娜在生命中重的部分,其實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是的,她的明哲保身使她遠離生命之重的枷鎖,卻但也因此無法逃離自己選擇的「空無」。


 


    P145裡的薩賓娜,「離開日內瓦後,薩賓娜到巴黎住了下來,但她始終無法從憂傷之中平復過來」,「生命的悲劇總是可以用『重』這個隱喻來表達。我們會說,一個重擔落在我們肩上。我們背著這個重擔,我們承受得住或者受不了,我們跟它抗爭,我們輸了或贏了。可薩賓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只不過離開了一個男人,就因為她想離開他。這個男人沒有來糾纏她或報復她」,「薩賓娜的悲劇不是重,而是輕,壓在她身上的不是一個重擔,而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讀至此,不禁納悶,「重」怎麼會是隱喻呢?心頭壓著一塊大石、穿了一件厚重外套,戴著過大的鑽戒,房屋被湍急河水沖毀,還有,馱負著一家人的期許或包袱,這都是顯而異見的重,那麼,重又怎麼會是隱喻呢?但這段形容薩賓娜的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我懂了,每個人都會為自己找一個空間背負這樣的輕,無舉足輕重卻又讓人永無法釋放的輕,其實主宰著我們的靈魂,薩賓娜的輕,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只是當這樣的錯誤導致毀滅,那就成了別人生命中無法承受的重。薩賓娜對弗蘭茨即是如此,特麗沙一個美麗而錯誤的決定毀了托馬斯亦如此。但我相信,這些重代表了生命存在的意義,所以,弗蘭茨與特麗沙的人生因為承載的重而擁有真實,而不是明哲保身後只剩空無的薩賓娜的人生。


 



    在你的生命中,你會選擇輕輕帶過,還是承受每一份重所帶來的被需要被依賴的真實感受,而不是空無的人生呢?當然,空無也沒什麼不好,只要你相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那麼我們將選擇什麼呢?沉重還是輕鬆?」米蘭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人類生命只有一次,我們不能測定我們的决策孰好孰壞,原因就是在一個給定的情境中,我們只能做一個決定。我們沒有被賜予第二次、第三次或第四次生命來比較各種各樣的决斷。」生命只有一次,我們做的任何決定是否應該有後悔的機會呢? (這會不會是朋友成全先生外遇的原因呢?)


 



      書中,感受最深的是最後一部,『卡列寧的微笑』,所有感動的重量皆在此投入,一隻狗,將托馬斯與特麗沙的連結力量打了美麗的蝴蝶結,生命因為有這隻動物最純粹無偽的寫實而生動,「人類真正的善只有對那些沒有任何力量的人,才能以極其純粹、極其自由的方式展現。」人類習慣以自己的方式去思考別人的行為,但動物不會,牠們本質中的單一思維,對太虛偽的我們反而彌足珍貴。


 


卡列寧微笑的死去,這是多麼巨大的幸福呀!身為一隻狗,牠可以依直覺行為而不用考慮會不會後悔,更無需「輕與重」、「靈與肉」這種形而上的思考。「人類的時間不是一種圓形的循環,是飛速向前的一條直線。所以人不幸福,幸福是對重複的渴求。」我們從閱讀中羨慕一隻狗可以微笑的死去,卻不允許自己的生命簡單、不渴望無欲生活,更無法接受別人帶來的『不幸』,人類生生不息的循環,只是一種證明,證明人類有多聰明多偉大,不過,這似乎也證明了我們靈魂的空無吧!


 



名言節錄


P242


「大腦裡頭似乎有一塊極其特殊的區域,我們稱之為詩情記憶,這塊區域記錄著所有讓我們著迷,讓我們感動,賦予我們生命美感的事物。自從托馬斯認識特麗沙以後,就沒有任何女人有權在他腦中的這塊區域留下印記,即便是轉瞬即逝的印記也不行。」


「特麗沙正發著燒,托馬斯跪在床頭,心底浮現這樣的想法:她是被人放在藍子裡順水漂流過來的。我前面已經說過,隱喻很危險。愛情就是從一則隱喻開始的。換句話說,當一個女人用一句話把她登錄在我們的詩情記憶中,這一刻,愛情就開始了。」


 


P290


「沒有人比政治人物更懂得這種事了(指媚俗)。只要一有照相機接近,政治人物就會立刻追著他瞥見的第一個孩子,要去把他抱起來親吻他的臉頰。媚俗是所有政治人物、所有政治運動的美學理想。」「只要政治運動掌握了一切權力,我們就會置身在極權的媚俗的王國裡。」


 


P330


「人類真正的善只有對那些沒有任何力量的人,才能以極其純粹、極其自由的方式展現。」


 


「如果我們生命的每一秒中都有無數次的重複,我們就會像耶穌釘於十字架,被釘死在永恆上。這個前景是可怕的,在那永劫回歸的世界裡,無法承受的責任重荷,沉沉壓着我們的每一個行動,這就是尼采說的永劫回歸觀是最沉重的負擔的原因吧。」


 


「如果永劫回歸是最沉重的負擔,那麼我們的生活能以其全部輝煌的輕鬆,來與之抗衡,可是,沉重便真的悲慘,而輕鬆便真的輝煌嗎?」。


 


最令我深思的詞句


 




·        我們在沒有被忘記之前,就會被變成一種媚俗。媚俗是存在與忘卻之間的中途停歇站。」


·        人就是根據美的法則在譜寫生命的樂章,直至深深地絕望時刻的到來,然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        我們常常痛感生活的艱辛與沉重,無數次目睹了生命在各種重壓下的扭曲與變形,「平凡」一時間成了人們最真切的渴望。但是,我們卻在不經意間遺漏了另外一種恐懼——沒有期待、無需付出的平靜,其實是在消耗生命的活力與精神。


·        我們經歷著生活中突然降臨的一切,毫無防備,就像演員進入初排。如果生活中第一次綵排便是生活本身,那生活有什麼價值呢?


·        真正的人類美德,寓含在它所有的純凈和自由之中,祇有在它的接受者毫無權利的時候它才展現出來。人類真正的道德測試,其基本的測試(它藏得深深的不宜看見),包括了對那些受人支配的東西的態度,如動物。在這一方面,人類遭受了根本性以至其他一切裂紋都根源於此。


·        人類的時間不是一種圓形的循環,是飛速向前的一條直線。所以人不幸福;幸福是對重複的渴求。


·        恐懼是一種震擊,是高度盲目的瞬間,缺乏任何美的隱示。我們所能看到的是一種尖銳刺耳的光芒而不知有什麼事在等著我們。在悲涼這一方面,它在我們面前呈現出已知的東西。


·        悲涼意味著:我們處在最後一站。快樂意味著:我們在一起。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作者:米蘭.昆德拉/著


出版日期:2004 年 07 月 0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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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ya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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