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童話

我親愛的阿嬤, 在上個星期二因為呼吸急促, 再度送入加護病房。

醫院發出病危通知, 肺炎、泌尿道感染、敗血症, 看著幾個觸目驚心的字眼, 我簽了名!!

先讓急診室醫生在阿嬤的右頸部先開了一個注射藥物的開口, 護士叫我不要看, 怕我會不忍心, 我轉過頭去, 避開這一幕, 心早已糾在一起,!!

我們簽下不進行插管和氣切電擊等急救同意書。

第二天護士就要求是否鼻胃管進食? 我們在認定阿嬤還可以自行進食的情形下拒絕, 最重要的是, 阿嬤也跟我們表明她不要 鼻胃管, 她怕痛!

前兩天情況還好, 阿嬤還跟我們說話, 到了星期六, 情況急轉直下, 已經不太能進食, 少量吃幾口即不吃或嗆出!

於是, 我們只能儘量在探病時間親自餵食, 早班的護士宅心仁厚, 過了探訪時段仍讓我們留下儘力幫阿嬤餵食, 晚班護士就一逕以餵食阿嬤會嗆到, 力勸我們同意進行鼻胃管餵食。

醫生在星期一再度提出要進行鼻胃管進食的強烈建議, 但媽媽、妹妹和我幾經考量, 都不忍讓她再受這種折磨, 九十一歲的阿嬤這兩年來已只能卧床, 也常常跟我們說明她想早點走比較舒服的意願!!

我一度動搖, 想讓她用鼻胃管進食延續生命, 但妹妹和媽媽都不忍, 她們聽過太多重症病人以鼻胃管進食就再也沒拔下來, 直到生命終結, 都是強灌食物, 受盡折磨死去, 於是我沉痛接受媽媽的決定, 由媽媽 (阿嬤的直系血親) 親筆簽名, 決定自然餵食到生命終結, 不以鼻胃管進食, 尊重生命。

這一夜, 在老公女兒睡著後, 我傷心欲絶偷偷哭泣幾回後沉沉睡去, 四點多醒來後再也睡不著, 拿起經書將看起來, 讀了幾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又讀了佛說無常經……

……無上諸世尊  獨覺聲聞眾  尚捨無常身  何況於凡夫  父母及妻子  兄弟并眷屬  目觀生死隔  云何不愁嘆  是故勸諸人  諦聽真實法  共捨無常處  當行不死門……